凯凯的维他命C

我自以为我编了一个别致的包养梗。

一时大意上了瓜太的黑车，只好先自己给自己喂小甜饼当强心剂😂

麻省理工川X伯克利晨

字数有点不受控制，第一发连名声大噪的影子都没见着啊，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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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vement I

收卷铃像一把利剑似的劈开考场上空凝滞的空气，因为考纪的限制，暂时无人说话，然而两两相互的眼神交接已经传递起了或形色惴惴或欲言又止的信号。

唐川坐在靠窗第一个座位上，悠闲地收拾文具盒。

最后一场是班主任监考，对待起自己班上的尖子生难免格外和善，一个语文老师，硬是对着一张物理试卷赞叹了一句书写工整。

再翻到后面，一张张核点至突然停顿，中年女老师尖着嗓子念学号，认出试卷主人来：

“座位号36，学号071396，郝晨！”

所有的目光都一下子聚集到教室后方了。

郝晨正捏着一根铅笔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还对班主任的恼火浑然不知。

后桌幸灾乐祸地踹了他凳子一脚，他总算在突如其来的冲击里醒神了。

女老师举起他的答题卷，指着压轴题那一页上龙飞凤舞的一片“蝌蚪”：“你给我过来！我一定会把你的名字记进监考笔记里！”

唐川仰起头望讲台，饶有兴趣地看郝晨在答题区的“鬼画符”。

郝晨慢悠悠地走过来，敞着的校服外套下面漏出衬衣下摆，唐川坐在后面来回打量，总觉得能有根柔软纤长的猫尾巴从里面探出来。

郝晨不甚在意地在考场笔记上签名，倒是不顶嘴，全然把女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教诲当做过耳拂风。

“好好的校服让你穿成这样，你看看人家唐川！”

唐川猝不及防地被点名，郝晨回过头，半睁半闭的眼睫掀起来，眼神落在唐川整洁的衬衣领子上，嘴角若有似无地往上翘，轻轻“呵”了一下。

老师没听见，唐川可是听见了。

考试日连着周末，难得的没有作业的日子，大家纷纷把刚才灭绝人性的物理试题抛到脑后，闯出校园来争分夺秒地努力呼吸出分前的自由空气。

唐川走得晚，他这个尖子生、物理课代表得留下来帮老师改试卷。落日的余辉撒到走廊上，将墙面染成淡金色。从对面楼飘来的琴声在空荡的校园里格外引人注意。

唐川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草稿纸，上面画着几行五线谱和错落有致的“蝌蚪”音符，还未干透的墨水痕迹在阳光下反射出星星点点的细小光亮。这是他刚从郝晨的答题纸上抄下来的琴谱。

他对着琴谱听了几小节，迈开步子往音乐教室跑。

郝晨坐在钢琴后面，踩着校规底线留的半长头发透出一股轻轻巧巧的飘逸感，修长的手指被阳光照得几乎透明，指法飞快，在琴键上翻飞，如同一群金色的蝴蝶轻盈起舞。

唐川识相地没往里走，倚着门听他演奏。

节奏器哒哒哒哒摆个不停，在琴箱上投下规律伸缩的细长阴影。

郝晨终于停下来，轻飘飘的声线和琴声的余音混响:“哟，尖子生。”

Movement II

九月的波士顿，温度里已经透出秋意。

郝晨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高点，扶了扶吉他背带，揣着兜沿着纽波利大街往宿舍楼大步走。

汉堡店的拐角处坐着露宿的流浪汉，郝晨不动声色地走出一条斜线刻意躲远一尺距离，支票账户里的余额只够买一轮儿菜了，距离月底还有一周，一丁点儿的额外支出都承受不起。

年纪大了，怂了怂了。

他自我调侃着加快脚步，远处的云沉积在高楼大厦顶端，正酝酿一场阴冷的秋雨。

公寓楼门口的矮铁门上趴着还流连着夏阳的绿色藤蔓，叶子看起来没刚来时那么绿了。

郝晨花了点力气才推开铝合金的公寓楼大门，经年的插销有些许变形，总是对急切归家的住户们造成不友善的阻力。

也许该拿工具锤来把它砸平，郝晨每次进门都这么想，每次回到家里一放下琴就忘了。

他今天没有径直往电梯走，狭窄又高耸的门廊对他和他的琴来说显得逼仄，他小心翼翼地转身，从琴盒外侧的小兜里拽出一长条钥匙链来。那钥匙链很长，一头串着两个大小形状不一的钥匙，一头连着一个皮制的小囊。

郝晨摸出短一点的那根钥匙去开信箱，从一堆超市会员广告册子和银行例信里翻出一封国际邮件。

国际邮件上是熟悉的工整字迹。

郝晨把那堆广告纸再通通塞回箱子里，拿着信反手关上信箱。

陈旧的电梯里有令人窒息的混杂了各家各户的油烟的空气清新剂味道。

二楼吃的是咖喱吧，三楼是墨西哥菜？

郝晨皱着鼻子憋气，终于听见“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他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一卷中国挂面，一边等着锅里的水开一边读唐川的信。美国的灶头总归不如中国的给力，连水都开得慢一些。

阿晨：

展信佳。

City Music的课程如何？想来应该是比我天天题海的日子有趣得多吧。

我分析过波士顿地区这三年的气温曲线，你收到信的时候，波士顿大概已经入秋了。另外，波士顿的降雨有增多趋势，出门记得带伞。

江北还是老样子，热得要命，我只好早起一个小时去江边跑步。关东煮摊阿婆的小孙女放了暑假，每天都坐在小板凳上写暑假作业。有她帮着收钱，阿婆找零都不出错了。

我猜你一定很想念阿婆的关东煮。我和那个鬼灵精的小孙女比了三场七位数加减乘除速算，终于赢到了汤底秘方（见副页）。

我查过谷歌地图，距离伯克利二十分钟车程有一家大型亚洲超市，按你的习性，落地第二天就去采购过了吧？在我看来，这些汤底材料都很普通，料理方面你可比我厉害得多，我对那些什么适量，少许之类模棱两可的描述实在头痛，阿婆被我追问得发飙，差点就要拿汤勺子敲我的脑门。

希望你能在异乡品尝到家乡味道。作为报答，给我写封回信吧。不用心疼邮票钱，给你准备了回寄信封。

祝好，

川

另，我给你买了一个夫子庙冰箱贴，但愿夹带在信封里不会摔坏，把配方贴在冰箱上吧，等你想家的时候，一定会感谢我。